【季白明诚无差】九连环·离合（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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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志勋本就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何况这个绑架案已经拖了这么久。在他的主持下，与会人员在十分钟内就把已知情况基本汇报清楚。
从监控视频中，专案组筛查出五个嫌疑对象；而经过一上午的调查，侦查员们从附近派出所民警和商店店主的口中确定了其中两个人的身份。进一步调查表明，这两人都有固定工作，历史清白，近期也没有任何异常举动。
“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把重点集中在剩下这三个人身上。”最后做汇报的赵寒这样总结。
刘志勋和季白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点点头。季白动手把另外三个人的影像调出来放大，刘志勋指了指屏幕问：“关于他们三个，有没有什么发现？”
一片沉默。
这很正常。只有影像资料，这三个人在视频中也不曾和周围的人交谈或者接触，确实很难在短短半天之内获得有效信息。
刘志勋又问：“技术组追踪他们三个了吗？”
“大概跟了一下。左边那个蓝色上衣的上了公交7路车，没发现他在哪一站下车。中间戴眼镜的拐到一个没有监控的小路上，就失去踪迹了。右边这个最后的去处好像是银基小商品市场，市场里人流量大，我们还没来得及找。”
季白不等刘志勋说话，主动给自己布置任务：“下午我带人去银基，7路车也可以去查一下。”见刘志勋点头，他顿了顿，又说：“我还有个想法。汪家那边，可能有人对这几个人有印象。”
“哦？”刘志勋眉头一皱，“说说原因。”
季白放下大屏幕的遥控器，双手指尖相抵，眼眸微垂：“我仍然觉得，这个案子可能是熟人作案。绑匪的准备太充了，陌生人很难做到这个地步。”
刘志勋沉吟不语。赵寒则提出质疑：“我觉得没必要让汪家人指认吧。就算是熟人作案，这个熟人也不会亲自出面联络警方，他难道不怕汪家人认出他的声音吗？”
“不一定是‘姓汪’的人。比如汪家保姆、汪氏企业的职员，都应该调查。”说到这里，季白略一犹豫，又添上一句，“尤其是和周国建交往密切的人。”
赵寒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司机周国建的嫌疑，迄今仍未洗清。虽然没找到他的作案动机、也没人察觉他有什么异常，但他毕竟是最后一个和汪耀辉接触并且一直下落不明的人。汪耀辉在坐他的车回家的路上失去踪迹，要说这件事与他毫无关系，实在很难让人信服。
“我同意小季的意见。”刘志勋最终拍板，“一组去银基，二组去查7路车。小季你先别走，汪禾丰大老板现在应该就在局里，咱们先去问问他。”
季白微微一愣，随即答应着起身，跟上刘志勋轻声问：“汪老板是陪那位贵客来的？”
汪禾丰虽然疼爱小儿子，但他家大业大事情大，除了报案当天，几乎再也没来过警察局。警方没有向家属通报过案情进展，汪禾丰这个时候突然到警局来，多半别有缘由。
“是。”刘志勋果然点头肯定，“他们现在应该在局长那里，咱们先去局长办公室看看吧。”
然而局长办公室没有人。电话联系后才知道，局长正亲自引导来宾、汪禾丰以及陪同的省公安厅杨秘书参观荣誉陈列室。季白和刘志勋在会议室等了十来分钟，才等到京城来的贵客。
这位贵客年轻的出奇，一身黑西装时尚而不失庄重，英俊潇洒的样子不像企业家，倒像个影视明星。看见季白，他略微扬眉，唇角一翘，对熬夜熬得眼圈发暗的季队长眨了眨眼。
算不上熟人，但还真认识。季白心领神会，幅度极小地点头回礼。
局长没注意到两人的动作，自顾自介绍：“这位是明氏集团的明总，特意来咱们局里参观。明总，这是我们局副局长兼刑侦大队队长刘志勋，这是副大队长季白，他们俩是汪先生这个案子的主要负责人。”
“局长太客气了。什么总不总的，我年纪最小，大家还是叫我明台吧。”明台笑着伸出手，“刘局长，季队长，幸会幸会。季队长也很年轻啊，要是家姐在，肯定要拿季队长做榜样教训我了。”
季白露出一个标准的官样笑容：“不敢当。还是明总年轻有为，明董事长嘴上不夸，心里一定以明总为傲。”
会议室里另外四个人以为这几句话是客气。只有季白和明台知道，这是“叙旧”。
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都是公开场合，明镜都在场。明镜很欣赏季白，每每拿季白教训自家小弟——当然她只是口头上说说，明台要是真的去当警察，明镜一定舍不得。
两句话叙完，两人已是心照不宣：只当两人初次见面，不提往事和家世。
众人寒暄落座后，刘志勋向汪禾丰解释了来意。汪禾丰当然一口答应，不过他盯着三个人的面部截图看了许久，摇头表示没有任何印象。
刘志勋有点失望，但还是笑着说：“好，谢谢汪先生的配合。我们……”
“这里面有个人……”坐在一旁的明台突然插嘴，“我好像见过。”
其他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他身上；有期待，但更多的是惊疑。
明台伸手拿过汪禾丰手里的平板电脑，又仔细端详片刻，点了点其中一个身穿黑T恤牛仔裤的男人：“这人我绝对见过，是瑞丰酒店的车库保安。”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个信息背后的涵义太模糊又太丰富。瑞丰酒店是汪家的产业，现在酒店经营的主要负责人正是汪耀辉同父异母的长兄、汪禾丰的长子，汪耀辰。
明台略一思索，补充道：“我是去年来的时候见到他的，今年好像没见过。”
汪禾丰的脸色仍然铁青。他从西服内袋摸出一支烟，闻了闻又收回去，起身沉声道：“局长，刘局，季队，我儿子的事就拜托你们了。我这两天主要是陪明总，但如果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汪禾丰的意思。这件事他不打算插手，更不会偏袒任何一个儿子。拉上明台说话，就是让明台做个见证：他将配合警方调查，绝不暗中干预。
“汪叔叔，您这么说就太客气了。”明台笑道，“怎么好意思让您陪我？我明天已经有安排，今天下午倒是没事。要不咱们去您家里，我陪您下几盘棋，顺便蹭顿晚饭。这样杨秘书也可以放心回厅里，别为我耽误了公事。”
刘志勋却没心思听他们你来我往、话里有话的客气。绑架案的侦破是分秒必争的事，他小声请示了局长，便招呼季白一起走。
就在两人要出门时，忽听明台高声玩笑道：“要是我提供的线索对破案有帮助，局里能给我个嘉奖吗？表扬信就成，我好拿去给我大姐报功请赏啊！”
“提供线索还要表扬信，真是个小少爷。”关上门后，刘志勋忍不住嘀咕。
季白没接话，只是说：“刘局，二组还没出发，我让他们先别走，在二楼会议室待命。咱们下去吧。”
根据经验，有了关键线索，大多数案子就能迎刃而解。谢天谢地，这个折腾了全局人四五天的案子也属于“大多数”。晚上不到九点，接到报案84个小时之后，案件终于得到解决。
同样谢天谢地，孩子还活着。
汪禾丰见惯了商海风浪，此刻也忍不住热泪盈眶。不过他庆幸的大概不只是小儿子平安归来，还有大儿子没被卷入其中。
警方的破案思路其实并没有大的偏差。这起案件的主犯张勤和从犯王金生都曾为汪家工作，张勤是电脑维修人员，王金生就是那位车库保安。前者因为工作失误被辞退，而后者染上了赌瘾，经常旷工，也丢了工作。
两人是在牌桌上认识的。都对汪家心怀愤懑，手头上都缺钱，狼狈为奸，一拍即合。
汪家的客人大多安排在瑞丰酒店，所以王金生和司机周国建很有点交情。两人萌生歹意后，就经常请周国建吃饭喝酒，从周国建口中套出许多汪家的情况。张勤还找机会在周国建手机里安装了窃听程序，以便寻找下手的机会。
功夫不负苦心人。被绑架那天，汪耀辉先给自己家里打了电话，恰好线路正忙，他于是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周国建。张勤认为这是天赐良机，两人以“还钱”为由骗来周国建停车，趁机实施绑架。
幸好他们只图财，没胆量害命。汪耀辉甚至有饭吃有水喝，尽管挨了巴掌又受了惊，身体并无大碍。就连周国建，虽然脑袋上被敲了一砖头，绑得结结实实地饿了三四天，但也没有生命危险。
用刘志勋的话总结：“这起绑架案得到了很圆满的解决，大家都辛苦了。明天给大家放一天假，后天就是国庆节，不值班的同志好好休息。好，散会，回家睡觉！”
刘局长的总结非常到位，尤其是最后四个字，表达了所有人最迫切的需求。季白回家后勉强洗了个澡，给明诚发了条信息，倒头就睡，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然后又一次被手机铃声吵醒。
他简直想砸了手机。如果这又是一起案件，他还想立刻破案然后用违反纪律的方式审一审嫌疑人。
不过上天没给季白破坏纪律的机会。打电话的人是局长，但电话的主题不是新案子。局长说，汪禾丰下午要来给局里送锦旗，点名希望季白到场；局长还说，这个案子也算社会焦点，很可能有记者来采访。
这是政治任务，绝对推不掉。季白无奈，只得起床吃饭，按照局长的要求“把自己收拾得精神点”，赶到局里领奖。
送锦旗、拍照、采访，这些流程泛善可陈。但让人意外的是，省公安厅也专门派人下来，对市局和刑警大队进行了口头表彰。
其实季白倒不觉得意外。陪汪禾丰来送锦旗的除了他的家人，还有明台。
明台跟他的长姐一样，从商不言政；但他们的父亲明锐东曾经是公安系统的大人物，人虽已经不在，影响力却不会立刻消失。
何况还有明楼。季家和明家交情不深，明楼又非常低调，所以季白只知道明楼“职在中枢”，却不清楚具体是何职位。但省公安厅的领导多半有所了解，就算不了解，在明小少爷面前做个姿态总不会出错。
好容易做完该做的姿态、说完该说的话，已经是下午五点。季白想想回家也没事，索性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算给明诚打个电话，商量一下在京城的日程安排。
明天早上的飞机，四号一起回来，满打满算不过三天时间。国庆节京城人多，要找有趣又不太拥挤的地方，最好听听明诚的想法。明诚爱吃甜品，可以找舒航推荐几家店……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季白的思路——还有拿出手机的动作。
“季队长在吗？”是明台的声音，“有空的话，能不能聊两句？杨秘书你下去等我吧，我就是……找季队长问点事，顶多十分钟。”
又听杨秘书答应：“行。要是季队长不在，我找刘局要他的手机号。”
季白只得将明台请进办公室，抬手示意他在沙发上坐，同时问：“明总有事？”
明台没有就坐。他站在办公室中间，左看右看满脸好奇，又侧耳听了听，这才笑嘻嘻地低声说：“季三哥别这么叫我，我可当不起。”
“明少，”季白微微一笑，也改了称呼，“这次多亏你帮忙。下次有机会见到明董事长，我一定送一封表扬信给她。”
明台摆手笑道：“我就是开个玩笑，季三哥你可别较真。我大姐收到表扬信，八成要教训我不务正业、净会添乱。三哥国庆什么安排，回京城吗？我也回去，今晚的飞机，要不要一起走？”
听明台这样问，季白有些意外。找到办公室来“聊两句”，还算正常的人情往来；可是提出同行就太突兀了。他于是婉拒：“是打算回京城，不过是去陪一个朋友。我已经买了明早的机票，今晚还要在局里加班，不好意思。”
明台没再多劝，东拉西扯地又寒暄几句，便起身告辞。季白想了又想，实在不理解明台的动机，索性不再多想，转头去给明诚打电话。打了两次都是忙音，第三次才打通。
“刚才在和曼丽聊天。”明诚这样解释。
但他没告诉季白，于曼丽是替明台传话的。
明台说，想在季白到京城前见他一面。
（本章完，c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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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处于倦怠期，总觉得自己写的特别垃圾（躺平（能忍我到现在真是辛苦你们大家了
所以决定刺激一下自己。嗯铺垫的差不多了下个案子你俩表白吧！（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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